短韵懂得
若兰:懂得
“秋天的黄昏是蜜色的。”友人这么说,我突而就想到冯潇,想到她写的文字以及那些文字带给我的感觉,正如秋的蜜色,无鲜花着锦,却又泛然可绽。
我们喜欢一个人或者一种事物,因着其扣动了我们的内心。人生有许多际遇,了解一个人可分深浅,而懂得一个人,则需相知。
我读冯潇,用懂得。
我几乎读过她写的每一篇,在这些文字里,爱和热爱,是永恒的主体。我经常被她那些对于大自然朴素无琢的感赞,以及对于生活和生命的那种留恋所憾动。顺着文脉,我触到山与山之间,水与水之湄的相依相眷,触到生活的烟缕以及烟缕之袅冉。我读着那些字句以及字句中吐露的真切,仿佛看到她思想里那些跳动着的节律,于油然中生动。
因着热爱,故而所歌。发现并深层次地揭示,是冯潇的写作特点。这些特点,在文中翻然可见:“秋的早晨大都有雾,蒙蒙的,能看得见风是怎么挽了那些雾在飘,轻轻的,像可以掌中起舞的赵飞燕。”“天空瓦蓝瓦蓝的,没有一丝云彩,干净清爽得让人怀想到纯洁的童年。树啊,草啊,伸着懒腰。有农人的公鸡此起彼伏地啼叫,间或传来一两声犬吠和老牛‘哞、哞’的叫声。”这些对于景物的生动描写,充分体现了作者内心对于生命以及生活的炽爱,并无过多的累叙与撩拨,山中秋晨,就这么被她唤醒。
了解冯潇,从读懂始。我曾反复读过她的“水渡”,亦曾被那些略具感伤的文字一次次感染。“如果有另一个时空,此时老家的杏树或许也正花繁垂枝吧?当杏子含珠、小雀穿林,年迈的爷爷还是那样慈祥地倚在门口,微笑地看着我在树下蹒跚。站在这渡口,一刻里凝噎无语。那老屋、杏树和石墙上刻下的涂鸦,都静静地沉入湖底,一去经年了。只有那一段不肯逝去的记忆,一直在我的心底静静明媚。”在读这些文字的时候,我的内心充满了感同,恍见一个素衣布裙的女子,站在人生的渡口回眸过往,流露出的难舍与百般眷恋。我在想,如若没有一颗易于敏感、玲珑剔透的心,怎会发出如此的感慨啊。
她是细腻的,具有一双灵慧的眼睛,能从不起眼事物中发现,她坐在浅滩,把脚伸进水中:“浅水处的河水极清澈,能看见有鱼静静地趴在河底,衬着细细白白的河沙,能看得清刚破卵的小鱼身体里细细密密的骨头,随着游动而轻颤。它们用那红红的小嘴轻柔地吞吐着河水,好像浮游在空中。”“这时候,炊烟起了,袅袅的,衬在天幕浓重的底子上,分外恬然。太阳的香味杂着柴草、麦杆和蒸饭、炒菜的香味,顺着风来的方向飘散。”这些字句,如诗如画。我读到画中人明眸深处泛着的粲然,这对于故乡荷塘的描叙,细腻而亲柔,那份情不自禁的由衷,令得浓烈与欢畅自清浅里一溢而出。
冯潇的文字风格与现实中的她非常契合,她的热情热爱,她对于美好情物的珍视与挂碍,经由文字深合我心。我多次在她的文字里嗅到了付诸生命的顾思,以及系结于河山的草木之情。
怡情山水,热爱生活。冯潇有许多文章是对于生活的写实。我非常欣赏她那种始终持有的精神状态。她的内心燃着一束火,明灿炽热。她总能于看似枯乏处寻究它点,以启发读趣:“那时候我们洗发用海鸥洗发膏,长圆形的白盒子,敦敦厚厚的。打开盖子,是一团最亮丽的天蓝色,那种软糯像蛋糕上的奶油一样。”这予呆物以生命的图染,令读者对于那个年代的念想产生无限衍伸。
冯潇是个灵慧的的女子,对于情物的描写至深至心。她在“职工俱乐部”一文中写道:“看到俱乐部的大门前变得一片萧瑟,那带着我童年向往的滑轮,也蒙上了岁月厚厚的风尘。扶着铁栏杆,仰头向天,在浅浅的醺风里,那些电影的画面再次翩翩而至,恍然如昨。”她的这些话,深嵌了对于童年往昔的思眷,表述了深处那颗敏感的心与丰富的思想才情。
风过水无痕。这句话出自她的一篇文章题目,我非常喜欢。今年四月,她约我去湖心岛时写道:“下午约了兰姐去湖心岛与静水兄和飞儿见面,相谈甚欢。岛子建在水中央,若在水一方的伊人,风姿袅娜,似乎连上岛的人身上都染上了仙气。”这些言句,让我想到这些年来我们持续的友爱,联想到携手走过曾经。那日傍晚离开湖心岛,有风正来,她驻足说:“有时候,人生的际遇也如这风来,无论是在哪一段路上的相遇,都要好好地多看上一眼,或许这一转身,又是经年……”记得当时她有些哽噎,而她的这些话,在那一刻深深触动了我。我站在风里,定睛看住那双明媚里偶露忧郁的眼,内心涌出久久的感动。
脱离了生动的生命是乏味的。文字亦如此。
冬的夜已深。冯潇,这一天,我为你写下这一篇,是想对你说:为这生之欢喜与担忧,能在岁月里留下光影,满怀炽热地行走吧。爱文字,就去拥抱她——以生命和未来。
若兰
若兰,山东临沂传媒人,多年专职于杂志主编工作,其散文及诗歌作品多见诸《青海湖》纯文学杂志,《蜀风》《微山湖》杂志以及《商务时报》《沂蒙晚报》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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